【那之後。】
豐饒島天災撲滅後不久,在大批受傷神奇寶貝入駐下爆滿的醫療大樓隨即出現了人力與藥物齊齊短缺的狀況。
「為了維持一定療效,我選擇苦莓作為替代藥物,但樹果口味使得他們的接受度並不高。」確認召集來的人力資源都領取好樹果後,校醫瑪們揉了揉這段時間來長期緊皺的眉頭,「先不論用什麼方法……每人至少去餵三個病患,拍檔一樣。」這裡可不是什麼適合養傷的地方,他深知這點而沒有明說。
「各自行動吧。」
「「「了解!!」」」
◆
聽見不知道是第三還是第四個見習生回報相同的內容,青年校醫忍不住悶悶地翻閱那隻神奇寶貝的病歷。
看著病歷,校醫犯起了久違的頭痛。
那孩子果然還是……
他扁了扁嘴,翻開被他當作紙鎮的學生名冊,找出了先前緊急任務的人員參與名單,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些人。「……Pink,幫我去找這四個學生。」
將四名學生的照片都記下的吉利蛋應了聲,轉身去人群裡搜尋各有特色的兩男兩女。
而後,校醫來到了被回報「對人有異常強烈戒心」的神奇寶貝前,神色不變地看著那嬌弱的身影顯露出強烈的排斥感。
自嬌小身軀延伸出的兩條細藤看似無害,卻隱含著將一切抗拒在外的激烈動作。
似乎不太對。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漏掉了。
瑪們斂下眼,思索那有著違和感之處。
有四個學生跟著吉利蛋匆匆忙忙來到校醫所在的病床前。「瑪們先生!有什麼緊急事態……」以澄井為首的救難團隊在吉利蛋的奔走下全員到齊,而被告知需要全員出席時也讓他們隱約察覺事情絕對不簡單。
當他們踏入病帳範圍時,都不約而同的怔在原地。
除了深入火場中心的澄井外,另外三人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床鋪上瑟瑟發抖、眼角噙著透明液體的神奇寶貝。
他們都在各自的崗位上接觸過這孩子。
「菊草葉……?」澄井看著不停舞動著的兩條藤蔓,忍不住低喃出聲。同時也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這隻菊草葉,當時是藉由凱西的瞬間移動傳送過來的。」理清了思緒後,校醫紊紊有序地開口解釋,「傷勢極為嚴重,脫離火場後即陷入昏迷……清醒後,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就如同各位所看到的——」
在眾人沒察覺的情況下,藤蔓以菊草葉為中心,劃出了無法僭越的圓形範圍。
「他對人類懷有極強烈的恐懼。」
沒有預料到事情發展超乎自己想像,學生們齊齊變了臉色——相似又不相同的,出現了擔憂、關懷、詫異等情緒。
「這也造成了療程上的大部分困擾。」
病歷都是由他書寫的,近日的療程紀錄上也都毫無意外的在相似的幾個句子上打轉。
『無法直接給予藥物治療』、『施以芳香療法,雖不排斥但效果不佳』、『病患排斥人類治療士的情形嚴重』……幾乎不脫離這個範疇。
「……但,在最初檢查他的身體時,我們有發現人為的緊急治療痕跡。我判斷這個人可能就是目前治療困境的唯一突破點。」這亦是剛剛他思考許久後,才得出的結論。
所以說,這個人……
學生們不約而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其中有名綠髮的女學生先是深思了一會兒,而後轉為驚詫的神情。
不等瑪們出聲,注意到細微變化的同學們就唰地將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欸嗯……我有為他做過很粗略的治療。」再三確認過當日的接觸名單後,夜鳴才緩緩的舉手承認。
「夜鳴,那妳要不要試著和他溝通?」一旁的芬戰戰兢兢提出意見。
「不過他認得出夜鳴嗎……」深知當下現場應該正處於混亂情勢的澄井提出另一番見解。
紫宛沒有說話,只有露出期盼的眼神看著她。
校醫不置可否。「試試看吧。」他和吉利蛋目光交會後,謹慎地護在兩旁。
面對瞬間僵直了一下的藤蔓,夜鳴怯弱地打招呼。「呃……菊草葉?」「……」藤蔓回復到張牙舞爪揮舞的狀態,就如同他的答覆。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不、那種情況下你大概也不知道誰是誰吧……」她苦笑著緩緩伸出手,手臂立刻被警戒的藤蔓緊緊纏繞住。
「夜鳴!」「……」「啊啊……!」「嗚啊……」
綠髮少女像是沒有注意到逐漸收緊的藤蔓……或是裝做不在意,用輕鬆的語調繼續著話語:「或許你還記得我的聲音?啊,當時我很緊張,可能聲音會有點不一樣……」
「嗯……這樣下去不行。記得嗎?我說了這句話。」她笑笑,輕輕道出回憶裡的字句。
「!」
藤蔓像受到驚嚇一般,鬆開後如退潮的潮水縮了回去。
夜鳴的手總算摸到了菊草葉的頭,安撫著小草般的神奇寶貝。「好乖好乖。」
「……」「果然啊……」「欸?」「啊……。」
各自表達了感言的話語消散在空氣中。
感覺上,菊草葉似乎因為這番話語而放下了警戒或不再抗拒人類了……吧。
盈著淚水,張口欲言卻沒有發出任何叫聲的菊草葉,退下戒備的那一剎那,就以極為猛烈的力道撲進了夜鳴懷裡。「嗚……」她用很小很小的音量為自己的腹部和手臂哀號了一下。
一隻手伸了過來,拍了拍夜鳴的肩膀,「……夜鳴,記得餵他吃苦莓。」澄井大隊長很認真地提醒她。
聽到這句話的菊草葉立刻抗拒地揮舞起藤鞭來。
「等等!別這樣──」
後來,菊草葉不想回到豐饒島,成為夜鳴拍檔的事情,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相遇故事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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